诺亚

古代设定。可订阅TAG“降雪帖”。

　　晚上黄少天靠在喻文州的胸膛上，一只手勾着他的发丝打圈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讲话，“往常你是怎么过年的？我在蓝雨没怎么认真过过年，现在想起来也根本没什么特殊的。”

　　喻文州靠在墙上眯着眼睛，顺手摸了一把黄少天的头发，“也没什么，倒是一来一往的客人多，很少能随自己心意过个年。你有什么想要的吗？”

“没什么。”黄少天舒服地翻了个身，“你在就够了。”

　　喻文州低低地笑了一声，胸腔的震动传进黄少天的耳朵，他慢半拍地反应过来，顺势滑进了被子里，连忙讲明，“我睡了我睡了。”

　　烛火应声跳了一下。

　　喻文州拍拍他，也没有再说什么，等到一片寂静之时，外头雪重滚落枝头的声音簌簌作响，他才轻声道，“岁岁平安，少天。”

　　“这烟火真好看！”黄少天嚷了一声，握紧喻文州的手，两人站在杭州一处小山上的木塔里，人际罕至，却是观赏烟火的好地方。底下灯火璀璨，汇成一条赤红的长龙，最后汇入远处喧闹无边中。

　　“是。”喻文州淡淡地应了一声，撇过头去看黄少天，少年的眉眼笼罩在温柔的光芒中，显得格外生动鲜活，他睁大眼睛看着烟火，过了一刻才反应过来喻文州在看他，连忙晃晃喻文州的手，“喂，看我做什么？”

　　喻文州笑了，那一瞬间刚好一声烟花爆开，“你好看。”

　　黄少天“嘁”了一声，严肃道，“说正经事。我刚刚向烟花许过愿了，你呢？”

　　“我也许过了。”喻文州还想再说下去，却被黄少天的一根手指制止了，“愿望说出来就不灵啦，文州。”他说着说着弯起了眼睛，“反正特别好就对了！”

　　“好好好。”喻文州笑着应他，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角。黄少天一把拉住他，加深了这个吻。少年的睫毛轻轻滑过他的脸庞，喻文州闭上了眼睛。

　　时至立春，候鸟北飞。

　　喻文州站在院子里，拿了一支新买的竹笛，迎着朝霞吹了一段曲子。

　　黄少天从房里推门出来，正想问他吹的是什么，却见一只灰色的鸟从檐角处滑过，接着在院子上盘旋了几圈，落在喻文州的肩上，亲昵地蹭蹭他的头发。

　　“文州，你养的？”黄少天好奇地跑了过来，试图拿手去逗它，不料那只鸟朝他一挥翅膀，把头扭过去不去看他。

　　“不是我养的。”喻文州摸了摸它的羽毛，“是皇上养的。”

　　“啊？”黄少天茫然地看着那只鸟，“他怎么不养点少见的？这是燕子吧？”

　　“是。”喻文州伸出手，示意它停在他面前的石桌上。燕子听话地飞到了桌上，接着安分地吃起了喻文州洒在上面的米粒。

　　“小时候陪太子伴读，在后花园里捡到了这只燕子，它那时候还很小，我求着皇上帮我留下它，后来就是冬来南方，夏回北方，年年如此。”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破碎的东西，黄少天总觉得眼熟，“这是······这是雪玉？”

　　喻文州点点头，“我摔碎了。这是其中一块。”

　　“不是吧，文州？这么好的东西······”他停了停，小心翼翼道，“你舍得？”

　　“已经毫无用处了。不如让人放个心。”喻文州将那块摔碎的玉系在燕子的颈下，接着用手推推燕子，“走吧。”他站在院子，披着落下来的天光，好像一副水墨画里的剪影，“替我给故人捎个信。”

　　黎明刚过，小太监推开了窗，一只燕子飞进了书房，毫不客气地落在了未干的宣纸上，把刚写好的字踩出了一连串脚印。

　　皇上坐在椅子上，好脾气地朝它伸出手，“回来了。”

　　燕子垂下头，蹭蹭皇上的指腹，脖子下的玉“咚”一声撞上了桌子。

　　他年纪大了，看不清是什么东西，叫了人帮忙解下。小太监恭恭敬敬地递给他，低声道，“奴才瞧着，倒像是雪玉。”

　　皇上拿了到窗边，拿手碰了碰，才猛然意识到玉是雪玉不假，但已经被摔碎了。

　　燕自南方来，能呼得动它的也没有几个人，现在大半都在皇宫，有一人已经离开了。

　　他沉默地看了那块玉良久，随后还给了小太监，“扔了吧。”

　　小太监应了，又听见皇上说，“替我拟一道诏旨，加追去世的喻文州为太子少师。”

　　喻文州看着燕子振翅北飞，慢慢地伸回手。

　　“告诉他们一声，我不会回来了。”

TBC

感谢阅读。您的红心、蓝手、评论，都是我前进的动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