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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喻黄】降雪帖(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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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代设定。可订阅TAG“降雪帖”。

 

  等到亲口确认黄少天的伤没大碍后,喻文州这才放下心,紧接着就被剑客赶去收拾东西:“我们这一趟出门会很久,你能带上的都带。”

  喻文州被推着走了几步,他抬手撑住门框,微微侧头看黄少天:“东西太多,不会不方便吗?”

  黄少天悻悻地摸了摸鼻子:“也不是······我的东西不多,可以替你分担点。”

  喻文州了然,随即朝黄少天舒笑:“那我走了。”

  黄少天送了他出去,回头见徐景熙拉长声音“哦”了一声,不自觉有些脸红,连忙轰走他:“该干嘛干嘛去,怎么这么空呢。”

 

  这次的单子,是要去杀一个叫徐风的人。

  黄少天在马车上抖开画像,一个面目普通的年轻人就露了出来。

  喻文州坐在他旁边,山路崎岖,两个人的肩膀不时撞到一块儿。他凑过来看画像,发梢拂过黄少天的侧脸,弄得他有些心猿意马。

  “蓝雨没多大本事,一是杀人,而是打听消息。”黄少天说:“这个家伙不是干这行的,躲起来也很好找,但是为什么平白无故要去杀他呢?”

  “蓝雨的价钱不低吧?”

  黄少天点点头,“要谁杀,要杀谁,都有不同的价钱。为了杀个无名小卒,花上这么大价钱,实在是不值得。”

  喻文州伸出手指,在画像上轻轻一点:“蓝雨保护雇主吗?”

  “蓝雨能活到现在,就是靠保密。雇主的身份是大忌,看不得也听不得,所有的线索,只能从要杀的人身上去找。”

  喻文州听完后没说话,显然是若有所思。他的手指顺着糙黄的油纸滑下,突然停在某一处不动了。

  “怎么?”

  “大价钱要杀人,魏阁主这是在给我提示。他不会平白无故让我跟着你。”喻文州曲起手指,隔空敲了敲纸:“里面有我要找的答案。”

  在最近的一个县城里歇了脚,黄少天已经收到了传回来的消息。

  “在广清县。”

  喻文州的眉尖微微一动:“江南?”

  “江南人多,发现容易,躲起来也容易。徐风没多少本事,必然逃不远。广清靠近春城的方向,如果他是要逃的话,应该沿的是相反的方向。”黄少天摊开地图,其实他早就了然于胸:“沿这个方向反推回去,苏杭都是有可能的。”

  喻文州点了点头:“不管怎么说,还是先找到人。”

  黄少天收了地图,眼神没有可以落脚的点,只好把它投向自己的手:“我一直很想问你,一路过来,但你好像比我都悠闲······”

 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,喻文州轻缓道:“放宽心,少天。我有我的分寸。”

  他第一次喊“少天”。

  这两个再也熟悉不过的字词,经历了十八个年头,却又在喻文州的唇齿里焕发了新的光彩,似乎有了新的含义。像一道只属于他们的暗号,说出来,跨越千山万水,也总能听见。

  就好像这样已经过了好多年。

  黄少天一怔:他竟然开始期许未来了。

  这本不应该。

  广清县不算大,但由于地处江南,倒也算的上是玲珑精致。

  黄少天身手矫健,在屋檐上沓沓有声,一个跨步准确落在小楼破旧的一扇门前前,抵住了逃出去的路。

  徐风衣衫褴褛,整个人面黄肌瘦,两颊可怕的凹陷下去,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,看上去像是几天都没有得到过好好的休息。

  黄少天提了冰雨,将剑在地上一插,撑着剑柄问他:“你是不是徐风?”

  男人慌慌张张地向四周张望,整个人抖得像筛糠一样。他一连咽了好几口唾沫,鼓起勇气勉强提高了声音,音色如同不堪重负的破旧风箱,还在苟延残喘:“就算!就算你来杀我我也要说!永安王是被诬陷的!”

  黄少天倏然冷下了神色:“你说什么?”

  永安王向来与喻府交好,几个月前,永安王楚鸣的宅邸里搜出了已经初露模样的玉玺,喻府被说成是拥护永安王造反的一派,自然也遭到了搜查,结果搜出了兵器和军旗,军旗上面好巧不巧,绣了个“鸣”字。

  以喻府的派势,本来还可以留有一丝转圜的余地。但奈何侯爷与夫人宁死不从,直接一把火,把喻府烧了个干干净净,留住自己的清白。

  站在小楼回廊上几步之外的喻文州听见了前因后果,以及黄少天冷冷的声音。他上前了几步,安抚地摸摸黄少天的肩头,见那年轻人,略作思考就撩开脸上的面纱,看向徐风:“你认识我吗?”

  徐风陡然瞪大了双眼,旋即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,用力到额头都开始渗出血来:“我对不起您!我对不起您!”

  喻文州蹲下身,扶住年轻人的手:“如果对不起我,就告诉我,到底出了什么事。”

  他神色严肃,眼神清冷,一如当年朝堂之上那位年轻的侍郎。

  似乎家破人亡,被迫死去的人,不是他。

  徐风艰难地动了动嘴唇,几个月来的担惊受怕全在此刻化为了呜咽,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:“······您还······您还······我······”

  喻文州看向黄少天,黄少天会意,悄无声息地绕到徐风身后,干脆利落地一记手刀弄晕了年轻人。他架起年轻人,披了件白衣又在脸上盖了层白布,装作奔丧的亲属,随着喻文州一同悄悄地回了客栈。

  等到年轻人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天色昏沉了。

  黄少天抱臂靠在门口,喻文州则坐在茶桌旁,年轻人悠悠醒转,第一个反应就是在房间里寻找喻文州。

  等到喻文州朝他轻轻点点头之后,年轻人才猛地吸一口气,好像突然活过来那样,连忙翻身下床要跪他,被喻文州一个摆手止住了。

  这时候他突然又变成了那个在府里待人接物自有一套的小侯爷,礼貌而疏离,喻文州给他倒了茶,又推来桌上的一碟点心:“小侯爷已经死了,你也不必拘于这些礼法。先吃点东西,喝口茶,慢慢讲。”

  年轻人的动作止在半空,显然很是为难,半晌之后,挨不住肚子里的一声叫,只能站在一旁吃了一块点心灌了一杯茶,等到吃完喝完之后,喻文州面色如常:“坐。”

  徐风抽出一把凳子,规规矩矩坐了。

  “你说永安王是被诬陷的,是怎么回事?可有证据?”

  徐风点点头:“这件事情,要从王爷府里搜出玉玺开始说起。”

  “当初是个工匠拿出了永安王府里的玉玺,说是永安王拿他家人的性命胁迫他刻的。后来的确发现那个玉匠的家人被扣住,说是没有上缴规定的粮食。可是后来不是发现粮食好端端地在那儿吗?”黄少天清楚来龙去脉,先问道。

  “本应该是这样。”徐风瞟了一眼喻文州,见小侯爷面色无虞,继续道:“我本来是罗老爷家里的一位家仆。有天夜里,我受命赶了一辆马车到一个偏僻的巷角。本来不应好奇,但那辆马车沉得很,我就偷偷看了一眼,发现里面五谷齐全,都是粮食。”

  “当时我还以为是老爷要屯粮,也没多想。后来我知道了出了这档子事,才突然琢磨过来。借着夜色连忙逃了,一路忍饥挨饿,四处躲藏,还以为要一命呜呼了,没想到,没想到还能看见您!”徐风说着说着,又有一丝哭音从喉咙里窜了出来。

  “可你当初只是看见了粮食,并没有明确表明这是他们藏起来的,或者是补上去的,你凭什么断定?”喻文州虽然语气仍是怀疑,内心却已经信了大半,倘若只是普通的一声吩咐,何必花了大价钱雇蓝雨来杀他?

  未待徐风回答,黄少天突然在旁出声道:“你说的罗老爷,可是罗岩这个黑心商?”。

  “是他,是他。我娘当过罗家的乳母,我后来就在罗家当仆。但是早年流落的时候,我受过喻侯爷的恩惠!救命之恩誓死难忘!我要是······我要是知道会变成这样,打死我也不会应了这件差事!我······我对不起喻老爷!”男人越说语速越快,最后兀自憋了声,只有双目血红,硬生生把眼泪逼回了眼眶,奈何架不住眼泪越积越多,直晃晃地砸在桌上。

  喻文州轻轻地叹息了一声:“不要哭。男儿有泪不轻弹,再流更多眼泪,也无济于事。侯爷不会想看到这样的。”

  黄少天遥遥地投来目光,几乎要在喻文州身上凝成实质,他想问,那你呢?

  富贵之子沦为已死之人,转眼间天翻地覆,你可曾有过哽咽的时候?

  还是在心底里扛着,什么也不说。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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